-柯门索平原-博城-
-晨-
虽是在博城北部靠夜袭小胜一场,焚毁了柳国扎下的军营,且杀退了柳军,斩敌百余,葬身烈焰中的更是不计其数。但仅仅过了一个夜之后的今天,这些残兵便在苑(读如远)国统帅的支持下重新结成队伍、设下军营、列出阵列,三国联军再次形成对博城的包围圈。
王正襟危坐在王府待客厅,眉尖紧锁,全然不顾桌上的肉糜已然冷却。
终是君王按不住忧虑,便抛下早食前往议事厅。
〔旁白:各邦国的王早朝间隔不同,不开朝时众臣在议事厅商谈大小国务〕
-议事厅-
未入议事厅,便听见房内的争辩声此起彼伏,登上阶梯才看见是十几人跪坐席上,见王到来,皆躬身作揖行礼:
“王上。”
王直走坐上主席,问众人:“今何以退敌?”
左庶长昭惠言:“敌远道而来,却围而不攻,是无必胜之能。敌远出己国而攻,久而兵卒恋家,则士气衰。我众大可死守博城,拒不出城,敌不攻自退矣。”
大司农冉须驳:“不可!我博城辖五村,今尽入敌手,是敌新增补给地而我少税收地矣,城内存粮仅能供两个月,秋末则粮尽,届时必败无疑!”
少更莘吉利言:“我军初战告捷,士气高涨,当趁机再攻;且此举国之战,人知无路可退,自舍命撒血保家卫国。而敌军师出无名,是卒不必尽全力拼杀而先保命其后为国。如今之计应出城迎战,以壮我军威。”
右将军曹昌驳:“不可。昨夜一袭,已打草惊蛇,则敌军必有防备,则出袭危险大增。至于开城迎战,则更是自寻死路,我之军队不及敌者半半数,守城则有市民助,出城则是孤军奋战,无异于将博城拱手奉上。”
军师祭酒乾莽谏:“先王旧德,仁政治国。令臣等组织民众开垦荒地,故使我国土地肥沃、人民富足、低税少役,藏富于民。今三国联而攻我,无非看中这些村庄罢了。所以这才围而不攻,但两国交战,终人民受难。王上如果保此方百姓周全,臣斗胆进谏:降。”
霎时间,整个议事厅安静下来。
议事厅如死一般寂静,没有人再说话,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从进入到刚才都一言不发的乾莽竟在王上面前口出狂言。同时大臣们也在思考,但他们坚信王绝无投降之意,故都在思考实实在在的退敌之策。但正是此时,王冷不防冒出一句:
“此战胜率渺茫,孤诚不忍百姓受苦。遣公赴苑国周旋,求得百官万民得以安身乎?”
此言一出,厅堂内外顿时沸腾。
乾莽受命答:“臣谨遵王命,必说得和平。”
乾莽刚要出门,却先被众人拦住。
右将军言:“先王西去,举国缟素,此民心所向也,又怎可轻降?”
左庶长言:“将军说得极是,且昨夜大败柳军,此时若降,恐王上难保身全矣!”
——辩论再次陷入了僵局,只是变成了主战派、主和派、与主降派三方的争论。三个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与王到来之前相比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僵局——
“子乂将军?怎不安心养伤?”
王是对何逍病说话,但子乂只是冷冷说:“国之将亡,不得心安。”
王默然。
“当今计,臣荐一人可解今危,此人是苑人,姬氏 卫姓,名昙 字弭远,是与臣故交。其智谋之锐,以至于苑相压迫,七月罢官,现在臣的门下待召。”
王疑:“此人何德何能?”
子乂话:“卫昙要我转告一言。”
王允,则子乂言:
“作君王的倘是要降,为臣的自然不可以有意见,但作臣的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仍是当官做将,再不济也不过剥官祛职贬为平民罢了。但是亡国之君,从未有得以安生者。王要降,是如羊送虎口,便唯有死路一条。”
王心中一动,下令将主降者乾莽等十余众投牢,以正军心。且召卫昙。
昙既至,王问“当今之计,为之奈何?”
昙曰:“今三国联攻,博城无险可守,必先合柳、避苑、抗关。”
王则不解:“孤袭柳,柳军怎会言和?”
卫昙言:
“苑国谋柳已久,今组织三国人力攻我诚不过障眼法,其真实意图乃拔柳城,苑国已暗中集结部队渡过柳河,只待博城开战,便要拔城。此皆臣父与苑人旧识,故臣知矣。”
卫昙见王不语,再接下去说:“当今之计,请尽交由臣处办,城可保,民可安,臣可保,王可全。”
王:“孤可信卿乎?”
昙便笑道:“信与不信,全在王上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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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壹:本回绕了三圈,又回到应战的主题,看似无意义水字,其实并非空穴来风。
注贰:交代这些官员的职位,可叫眼花缭乱,倒是有做铺垫埋伏笔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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